Upper Langde Village is a small village in Leishan County and a grand lusheng gathering is held every year around January 20 on the Chinese lunar calendar. On this special occasion, hundreds of lusheng's sound in unison, spreading far and wide. The minority girls put on their silver adornments coming to dance with boys. The whole arena looks like a silver sea of faces. During this period, horse racing and buffalo fighting are held as well. Visitors are fascinated by this grand occasion. The following is a description by Mr He Guangyu, a renowned writer in Guizhou.   

 

理解其中的文化内涵,理解它的象征意义和内在结构,理解这种装饰形式与苗家笙歌曼舞的节奏旋律的关系,理解它与这一方水土这一方人、这一隅社会这一段历史发展的联系……阳光透过寨后的杉树林,斑斑驳驳地洒在木楼的玻璃窗上,如同翻卷的螺旋在闪动。我站立在这螺旋纹样的中心之处,俯首细看脚下这巨大而神秘的螺旋时,如同仰望星空、观赏着我们地球母亲置于其间的银河——宇宙中一个平凡而伟大的螺旋星云时一样,仿佛我的身体正随着这芦笙场上的螺旋一起,在缓缓地旋转;正随着那旋涡状的银河系一起,在广阔无垠的天宇中缓缓地旋转,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着,无止无休,无始无终。这种感觉竟如此强烈,如此真切,以致使我下意识地分开了两腿,调整了重心,以平衡似乎倾斜了的感觉。

  我并不十分明白芦笙场、或者“芦笙场文化”的全部含义。虽然,我知道,在这种以芦笙为载体所引导出来的舞蹈、对歌、摆古、寻偶、斗牛、赛马等活动,以及因此而产生的服饰、工艺和心态等等,使“芦笙场文化”作为苗族特有的一种民俗文化形态而闻名遐迩;虽然,我也知道、不少苗族文化研究者认为,“芦笙场文化”呈现着十分明显的血缘性和地缘性色彩;可是,此刻,当我站立在这个小小芦笙场中,站立在这个跨越时空、无所不在、古老神秘而又现实得可触可感、用鹅卵石砌就的螺旋纹样之间时,我分明感悟到,这里,这个小而偏远的苗寨,与山外的世界,与海外的世界,的确有着某种无法切断的、血缘般的、水乳交融的联系。这联系,是源自远古?还是始于今朝?

  于是,我忽然想到了这么一种判断:无论是时间的延续还是空间的距离,在极为漫长和遥远的文化之间,都存在着不容忽视的亲密关系——否则,该怎样解释这芦笙场中螺旋纹样与仰韶彩陶上、或与毛利人饰物上螺旋纹样的如此相似呢?

  世界原本很小很小。它为何会变得很大很大,让人感到如此陌生?

我说的这个用鹅卵石砌成螺旋纹样的小小芦笙场,就在中国贵州的雷山县,一个名叫郎德上寨的小山村中。

    站在这个芦笙场的中心处,我感到一种来自遥远时空的神秘情感,正抚慰着我,簇拥着我。激荡着我,淹没着我……

  我不知道同行的朋友们是否同感;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发觉了我的异样。但我十分清楚的是,当我一走过这个林木幽深、鸟鸣蝶舞的山间时,当我一眼看见小河中那几具古老的水车正咿呀着缓缓旋转时,当我从刻有“杨大六’字样的木牌坊下拾级而上时……那来自遥远时空的神秘情感,就开始悄悄地在我身边索绕、弥漫。而此刻,当我终于站到了这个芦笙场中心处时,这一切也终于达到了高潮,达到了极致,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这是五月里一个平常的早晨。周围静悄悄,苗家木楼上举着袅袅轻烟,墨绿的杉树梢上挂着丝丝薄雾。引我们走向这个芦笙场的青石小路,曲曲弯弯消失在一幢幢木楼间。在见过了著名的舟溪甘囊香的、施秉白洗的、谷陇的芦笙会,那漫山遍野万千人头攒动的芦笙场之后,我几乎不敢相信,这寂静如斯的小小所在,竟然也是芦笙场!

  这是一个局促于木楼间的小院坝,长不过七八丈,宽不过五六丈。场地上铺砌着若干鹅卵石。乍一看,并无任何足以引人注目之处,就在这中心之处,我的身旁,肃立着一个巨大的青石磨盘,那盘上的道道刻痕,已被岁月剥蚀,残留着无数浅浅的螺旋纹样,图腾般注释着苗家古老的神话和传说。磨心处,一只深深的孔眼,默默地看着我,看着我头顶上的白云蓝天,看着隔河相望的干育山,看着百年前飘扬山中的杨大六的反清义旗,和那远处山山相连如巨大石阶盘旋而升的山的屏障……这时,我蓦然发现,自己正身居于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站立在一面巨大的铜鼓鼓面之上。铜鼓中心那巨大的太阳纹,正在闪射着耀眼的光芒。

    再重新审看周围——那些刚才看似杂乱无序的满坝鹅卵石,此刻已经显现出它们的真实形态:环绕着那中心的太阳纹,它们组合成一个个同心圆,如铜鼓擂响时漾起的波浪,一浪追一浪地向远方扩展;又如一个硕大无朋的螺旋纹样,以它那与生俱来的迷幻形式,勾起人们对它的无穷遐想……

  螺旋纹样!螺旋纹样!这远古时代的遗物,这几乎出现在世界所有民族生活中的装饰形态;这我们随时随地举目可见——一从长长的羊角、从蜗牛的外壳、从搅动的牛奶、从湍流的水涡、从卷起的旋风、从轮回的四季或周而复始的日月星空……中早已熟知了的自然现象;这曾经出现于仰韶文化彩陶上、出现于埃及和爱琴文化器物上、出现于麦罗斯岛的房形石器上、出现于爱尔兰和法国的远古巨石上、出现在匈牙利安佛拉陶壶上、出现于苏门答腊巴它库族或美洲玛雅人印加人的木竹雕刻、织物和纹身图案上……的、被若干专家称为“最不可思议、最迷人的形式”的螺旋纹样——是如此突兀地出现在这小小的芦笙场上!该如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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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 笙 场 遐 想

             Lusheng gathering
                文/何光渝  图/简家奎   
SCENES OF GUIZHOU